作者丨張勉

摘要：

1.少年辛巴曾對反對自己去哈爾濱打拼的父親說：你看著吧，20歲的時候，我一定買輛北京現(xiàn)代伊蘭特——這不由得令人想起初到上海的郭敬明，那時候的他，也認為班尼路和佐丹奴是最好的牌子。

2.辛巴的群眾路線，是幫助其快速長成為快手一哥的主要動力，他曾在直播間里訓斥對粉絲不禮貌的徒弟，并讓其鞠躬道歉——辛巴的振振有詞和徒弟的淚眼婆娑相加起來，構(gòu)成了老鐵心中最動人的畫面。而類似這樣的“寵粉”情節(jié)，辛巴始終樂此不疲。

3.屢屢踩到紅線，尤其是燕窩風波與封路事件之后的辛巴，在快手已經(jīng)漸漸失勢，他甚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快手加速與自己的切割，而毫無辦法。不知道，這時候的辛巴，會不會想起當年為了賺錢，頭也不回奔向哈爾濱的那個少年。

近日，有自媒體報道稱，辛巴在直播時，面向直播間的200萬粉絲宣布了一件大事：明年準備投資1000個億造新能源汽車，對標埃隆馬斯克和他的特斯拉汽車。

文章同時指出，辛巴還“豪氣”地表示：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開始在世界各地招聘設計新能源汽車的專家，而且我會在電池方面進行改進，價格方面會控制在10萬以內(nèi)，行駛里程在500公里！

消息一出，不出所料，辛巴再次被送上了熱搜頭條。

與此同時，普羅大眾也開始了對辛巴新一輪的嗤之以鼻。

雖然兩天之后的6月1日，辛巴即通過辛選公司在微博發(fā)布辟謠信息，稱造車一說子虛烏有。但更多的網(wǎng)友還是更愿意相信，這大概率又是辛巴自導自演的一出“好戲”。

畢竟，這樣的事，在辛巴身上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發(fā)生了。

更令人心照不宣的原因是，誰都知道，今年的618，要來了。

少年辛巴的勵志劇本

辛巴，本名辛有志，因其直播團隊名為“818”而自稱辛巴。1990年出生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通河縣，今年32歲。

坊間稱，辛巴小時候非常貧困，家里唯一的電器就是燈泡，就連出生，都是在借居的村里的一間廢棄的倉庫里——在部分媒體通稿中，還對此作了進一步描述：刀子般冷硬的寒風，從千瘡百孔的倉庫鉆進來。

但冷風并沒有寒了少年辛巴的心，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他，也因此歷練出了一定的“生存”本領。

據(jù)他自己所說，他很早知道靠打工沒有什么出息，創(chuàng)業(yè)才是發(fā)財?shù)淖詈梅椒?，因此到?4歲，他就選擇了不再念書，先后投身收購林蛙、賣菜等小生意。

經(jīng)過打拼，辛有志賺到了一些錢，同時也鍛煉了他的商業(yè)敏銳度——辛巴曾提到，面對小商小販，辛巴能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們內(nèi)心是怎么想的。

后來，辛巴認為想要有大的作為，就要進入“大城市”哈爾濱，但是父親擔心他年齡太小，不同意辛巴外出，為這事，父子還大吵一架，倔強的辛巴，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。

臨走前，辛巴對父親說：你看著吧，20歲的時候，我一定買輛北京現(xiàn)代伊蘭特。

在當時，那是辛巴見過最好的車。

這不由得令人想起初到上海的郭敬明，那時候的他，也認為班尼路和佐丹奴是最好的牌子。

然而現(xiàn)實是殘酷的，辛巴在哈爾濱并沒有收獲理想中的成功，19歲那年，他回到故鄉(xiāng)，跟父親要錢在縣城開了一家水果店，但由于經(jīng)營不善，加上少年開始沉迷吃喝玩樂，短短兩年的時間里，辛巴就負債高達60萬。

為了償還債務，辛巴決定去日本打工，因為他聽親戚說在日本一個月能拿到3萬元。這意味著，滿打滿算，不出兩年，他就能夠還清所有債務。

誰也沒有想到的是，命運為辛巴在日本準備了一筆意外之財，同時也贈予了這個東北少年一次牢獄之災。

初到日本，辛巴在一家餐廳打工，一開始的日子過得十分拮據(jù)，最崩潰的時候，辛巴給父親打電話“爸，如果一年內(nèi)債還沒有還完，你們就再生一個孩子，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了吧！”

后來，辛巴無意間發(fā)現(xiàn)國內(nèi)很多人海淘花王紙尿褲，便萌生了做代購的想法。

當時，辛巴每批發(fā)一包花王紙尿褲，再轉(zhuǎn)手賣給國人，可以賺到5塊錢的差價。

如果按早上7點起床，干到晚上12點來算的話，最多的時候，辛巴一天可以賺到3千塊。

一個多月的時間里，辛巴就賺了十幾萬，眼看著生意紅火，辛巴開始雇傭員工，租了倉庫，還開了一家餐廳作為掩護，大規(guī)模操作紙尿褲代購生意。

僅僅一年之后，辛巴從一個人擴展到了70個人的隊伍，他不僅還清了家里的欠債，還在日本開辦了自己的海淘公司。

公司越做越大，生意也越來越紅火，然而，辛巴幾乎橫掃市場的收購行為，已經(jīng)影響到日本本土的消費者購買紙尿褲，再加上辛巴雇傭的很多員工都是在日“黑戶”，最終，2014年11月19日，日本警方以辛巴違反了《出入境管理及難民認定法》，將辛巴逮捕入獄。

在監(jiān)獄的那段日子，辛巴形容是“生不如死，整整61天沒說過一句話，站不能站，坐不能坐。”

之后，在法庭上法官問他是否認罪時，辛巴回答到“我的心里不認罪，但今天我認罪了，因為我想回家了?！?/p>

入獄63天之后，辛巴被遣送回國。

好在，日本的經(jīng)歷，為辛巴積累下了一定的資本?；貒?，辛巴在天津港口成立了一家公司，轉(zhuǎn)頭與日本的伙伴繼續(xù)貿(mào)易。隨后，還有一家投資公司看中了辛巴的海淘運營能力，于是出資4000萬請辛巴擔任公司的操盤手。

辛巴欣然接受，并以個人投資260萬換取公司25%的股份，成功入職新公司并且成為了股東之一。

然而，當合作的公司逐漸摸清了辛巴在日本的關系網(wǎng)以及供應鏈之后，辛巴開始被公司架空，不再具備實權(quán)。

就連辛巴提出要回投資的260萬，并完全放棄股份且不要一分錢分紅的請求，也被合作公司拒絕。

于是，辛巴黯然退場，專心經(jīng)營自己的公司，冥冥之中，這也成了辛巴“九九八十一難”的最后一劫。

而站在不遠處，正亟待商業(yè)化的快手，就是等待著辛巴的那個“小西天”。

2

快手搭臺，辛巴演戲

2017年，當時算得上是快手發(fā)展的巔峰時期。注冊用戶已經(jīng)達到5億，遠超抖音和火山小視頻等，位列短視頻平臺第一。

雖然剛開始的快手，總與“土味”脫不了關系，但在備受一部分人爭議的同時，各種“土味”視頻，也為快手帶來了最鄉(xiāng)土也最“基層”的流量。

不過，辛巴在快手上走紅的方式，堪稱劍走偏鋒。初期，意識到無法憑借才藝和表演出圈的辛巴，迅速轉(zhuǎn)變了另外一種思路，開始大手筆地為主播刷禮物，尤其是那些人氣超高的主播，辟如散打哥、祁天道、二驢等等。

事實上，嘗試刷榜引流，這也是當時的一種常規(guī)做法，并不是辛巴首創(chuàng)。但是他卻把這種打法做到了極致，幾乎毫不留情，基本上他一旦進入直播間，就會刷到榜一。

再加上幕后團隊“有意無意”地推波助瀾，很快的，整個快手平臺都開始好奇，這個大手筆打賞的年輕人到底是誰。

于是，無數(shù)的人涌進了辛巴的直播間，導致辛巴反而比主播出圈更快，粉絲量漸漸開始超越了頭部網(wǎng)紅。

辛巴甚至還以這種方式，追到了成名更早的快手網(wǎng)紅初瑞雪——后者最早做微商起家，還曾推出過個人品牌的面膜。人氣最旺的時候，初瑞雪還與CCTV商城正式簽約，成為CCTV合作伙伴，并登上《美麗俏佳人》、央視《財智論語》等電視節(jié)目。

據(jù)悉，辛巴曾一口氣給初瑞雪刷了300萬，而這筆錢，本來辛巴是打算刷來賣貨倒流的。

不過，這三百萬花的一點也不虧，因為它讓辛巴進一步豐富了自己“多金”又“專情”的人格。

而快手的粉絲們，帶著就像關注校園緋聞一樣的新鮮感，開始磕起了這對網(wǎng)紅夫妻的故事。

名氣漸漲的辛巴，也拿起了他人生里最重要的那一個劇本——幾次直播下來，辛巴意識到直播間的氛圍很好，粉絲們也都極度熱情，聯(lián)想到自己本身就有貿(mào)易公司，與其等待著客戶上門，倒不如自己推銷，于是開始嘗試直播帶貨，沒想到反響出奇的好。

辛巴最開始帶貨，賣得最為火爆的產(chǎn)品就是自家品牌“棉密碼”的衛(wèi)生棉，第一場直播就創(chuàng)造了12萬元的銷售額。

嘗到甜頭的辛巴，又開始了同在日本時一樣的拼勁，不停地開始直播。

2019年9月26日，辛巴僅用10分鐘就使得海鴨蛋訂單數(shù)量突破15.6萬單，單品銷售額突破327.4萬元，登上當日天貓行業(yè)排名第一名。

直播間銷售額從十萬迅速增漲到百萬，辛巴的那場盛大婚禮，起到了不容小覷的助推力。

2019年8月18日，辛巴與初瑞雪的婚禮在北京奧林匹克運動場里舉行，請了42位明星，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演唱會作為自己的婚禮活動。

其中，胡海泉是主持人，成龍、王力宏、鄧紫棋等明星為表演嘉賓，張柏芝還親手為新娘初瑞雪送上禮物。

媒體報道，光請明星的費用，辛巴就花了5000萬。

但第二天全網(wǎng)熱搜帶來的價值，遠遠超過了這筆花費，更何況，精明的辛巴，通過在婚禮現(xiàn)場的直播帶貨，“順手”賣了1.3個億，把婚禮花出去的錢，一分不落的賺了回來。

經(jīng)過這場婚禮，辛巴不僅在快手彎道超車，而且出圈成名，成為實質(zhì)意義上的“快手一哥”。

2020年6月，辛巴個人單場直播帶貨記錄突破12.5億。

2020年6月21日，“周大生X辛選珠寶節(jié)”黃金大賞專場總銷售額突破4.1億。

2020年7月5日，辛巴黑龍江省助農(nóng)專場帶貨銷售額達1.65億元。

2020年11月1日，辛巴直播帶貨記錄突破18.8億元。整個辛巴團隊雙十一期間總銷售額88億。2020年總計完成400多億銷售額，雄踞快手榜第一名。

到了這個時候，辛巴早已不是一個人，他的背后，是一支規(guī)模已近3000人的龐大團隊，從選品到供應鏈管理，從主播培養(yǎng)到營銷、運營，從品牌合作到自建品牌……完備的、建制化的公司組織模式，為前端主播導流提供了強大的體系支撐。

與此同時，辛巴也培養(yǎng)出了自己的家族勢力，趙夢澈、貓妹妹、蛋蛋以及時大漂亮等主播，也開始分列快手直播榜單前幾名的位置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辛巴的帶貨模式，同樣也是劍走偏鋒——與直播帶貨三巨頭的其它二人相比，李佳琦勝在產(chǎn)品方面的專業(yè)性，特別是對美妝類如數(shù)家珍、信手拈來；薇婭一開始則勝在選品方面的成功，得到了許多大品牌的直接扶持。

相比較而言，辛巴在這兩方面都沒有優(yōu)勢。但辛巴也有李佳琦和薇婭不具備的本事，用四個字概括的話，就是——群眾路線。

一方面，初期的瘋狂打賞，賦予了辛巴獨特的土豪人設與豪爽印象，群眾因為好奇走入直播間，觀看一個“老板”是怎么直播的，成為一個原發(fā)性的驅(qū)動力。

另一方面，辛巴直播間里雖然缺少大牌加持，也沒有獨特的選品優(yōu)勢，甚至長期、大量出售的都是白牌產(chǎn)品，但辛巴的優(yōu)勢就是直接擊破地板的低價，再配合動輒要為老鐵們謀福利、臨時砍價的營銷戲碼，讓群眾們樂此不疲，也讓辛巴賺的盆滿缽滿。

事實上，低價，在為辛巴隔絕開了一部分高凈值用戶的同時，但也進一步拉近了與“實惠黨”們的距離——而寵粉，也成為了辛巴身上另一個重要的標簽。

2020年10月17日，辛巴來到上海出席活動，并在世博洲際酒店門口，跟熱情的粉絲互動，因為現(xiàn)場的粉絲太多，導致道路被堵，車輛難以通行，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對辛巴的粉絲喊了一句“讓一讓”。

正是這句“讓一讓”，讓辛巴大發(fā)雷霆，他指著工作人員問“你是干什么的，你好好說話！”隨后進入酒店，對酒店的管理層施壓，“他必須道歉，他侮辱人格”。

在一番折騰后，辛巴又轉(zhuǎn)過頭，微笑地對粉絲說：我給你們每個人在這里開一間房，讓你們都成這里的客戶。

而這間酒店的雙床房，平日里的售價是：1480元。

最后有多少粉絲真的入駐了酒店，無人統(tǒng)計，但辛巴寵粉的印象，卻就此高大了起來。

更早之前，辛巴的劇本里還有另外一出戲。

那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，辛巴正在快手上帶貨榮耀X10 Max。一開始他就強調(diào)，這部手機，他自己掏腰包，每一臺補貼300塊，賣給老鐵們。

老鐵們非常感動，于是紛紛下單，眼看著要掏出的300塊原來越多，辛巴突然提出，要榮耀再表示一下，贈送他直播間里的每個用戶一條耳機。

辛巴有的劇本，榮耀并沒有，于是，場子迅速冷了下來。

辛巴很生氣，后果很嚴重，他立刻向直播間里的粉絲喊話，讓他們統(tǒng)統(tǒng)退貨，并立下了一個Flag——永遠不跟華為合作。

或許辛巴的內(nèi)心非常得意——自己騰挪之間，一分錢沒有補貼出去，反而還賺了幾百萬都買不來的名聲。

然而，辛巴沒有意識到，這么一來，他成了繼大洋彼岸的那個金發(fā)男人之后，第二個膽敢封殺華為的男人。

直播間的祥和，護不住彼時愛國熱浪的聲討，來自網(wǎng)友的批判鋪天蓋地，辛巴不得不為此道歉。

此外，辛巴還曾在直播間里訓斥對粉絲不禮貌的徒弟，并讓其鞠躬道歉——辛巴的振振有詞和徒弟的淚眼婆娑相加起來，構(gòu)成了老鐵心中最動人的畫面。

以至于，現(xiàn)在有的人想起來，還是會說一句“他好溫柔，我好想哭”。

而入戲太深的辛巴，怎么也不會想到，有一天他的劇本，會被別人串了戲。

辛巴取了“假經(jīng)書”

1973年出生于青島的山東人王海，因為20年前一次誤購假Sony耳機而堅持維權(quán)，從此走上了職業(yè)打假之路，還被媒體寫成“網(wǎng)民心目中的打假英雄”。

1995年，王海獲得了中國消費者保護基金會頒發(fā)的消費者打假獎；1996年，電視東方時空節(jié)目組推出新欄目《實話實說》第一期就邀請王海擔任嘉賓；在克林頓夫婦訪華時，王海成為嘉賓參加典禮，他和李寧等人一起成為中國改革時尚20年的20個代表人物。

但那個時候的辛巴還太小，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預料，自己會因為一碗燕窩，與早已聲名鵲起的王海有所交集。

2020年雙十一期間，辛巴徒弟“時大漂亮”在自己的直播間中售賣了一款燕窩產(chǎn)品，有消費者收到貨后對這款產(chǎn)品表示了懷疑，認為這款產(chǎn)品根本不是燕窩，而是糖水。

起初，對于網(wǎng)友的質(zhì)疑，辛巴團隊的態(tài)度非常強硬，他們首先在直播間公開展示了這款燕窩的質(zhì)檢報告，還做了一個實驗，證明了產(chǎn)品不是假貨，是所謂的“真燕窩”，并公開表示要起訴造謠者。

原本，事情已經(jīng)告一段落，但沒曾想到，王海迅速加入到這起事件中，他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聲稱，辛巴團隊在直播間售賣的燕窩產(chǎn)品就是糖水，并曬出了相應的檢測報告。

王海一出，網(wǎng)友紛紛跟隨，迫于壓力，11月27日，辛巴發(fā)布致歉信，承認該款燕窩產(chǎn)品實為燕窩風味飲料，此前在直播推廣銷售該產(chǎn)品時確實存在夸大宣傳的情況，并向消費者給出退一賠三的賠付方案。

事情并沒有完——12月8日，人民日報發(fā)表報道稱：廣州白云區(qū)市場監(jiān)管局立案調(diào)查“辛巴帶貨假燕窩”事件。引發(fā)了大家對“辛巴賣假燕窩”一事的新一輪關注。

一個月后，廣州市市場監(jiān)管局通報“辛巴直播帶貨即食燕窩”事件調(diào)查處理情況。因存在引人誤解的商業(yè)宣傳行為、商品標簽存在瑕疵等，因此辛巴方被判停止違法行為并罰款90萬元，燕窩品牌方被責令停止違法行為，并做罰款200萬元的行政處罰。

經(jīng)統(tǒng)計，假燕窩讓辛巴一下子損失了6000萬。但更大的影響在后面，12月23日，快手電商發(fā)布辛巴燕窩事件的官方處罰結(jié)果，即日起，對涉事主播“時大漂亮”追加封停賬號60天；對事發(fā)后在直播間存在不當言行的和翊公司負責人辛有志，封停其個人賬號60天。

直到2021年3月27日，辛巴才回歸直播。在此之前，辛巴接受媒體采訪稱自己非常緊張，“前一天晚上失眠了，吃了好幾顆褪黑素才勉強入睡”。

但網(wǎng)友們更愿意相信的是，辛選團隊安排在上海、廣州、長沙、重慶等地的“回歸造勢”大屏廣告和燈光秀，足以讓辛巴興奮的睡不著。

復出前，他帶領旗下主播向粉絲下跪致歉，為之前的“糖水燕窩”道歉，辛巴單手錘地，造型霸氣地表示，要接所有用戶回家。

開播當晚，潔廁靈加洗衣液套裝，只要9.9元，短時間內(nèi)賣出400多萬組。隨后，他又上架了一萬臺原價近千元的紅米手機，把價格修改為了81.8元，瞬間搶光。

媒體報道稱，最終當日累計銷售額破20億。

但此番復出，也并非一帆風順，由于復出時的陣仗太大，安保人員對活動場地進行“封路”，有市民想要通過時，被保安要求查詢證件，引發(fā)網(wǎng)友不滿與質(zhì)疑。

4月1日，人民日報“人民熱評”發(fā)表提問：為辛巴封路，誰給的權(quán)力？還在末尾意味深長地點出：“辛巴，好自為之”。

官媒親自下場，也讓辛巴的復出之路，變得黯淡了許多。

畢竟在此之前，辛巴也曾頗受官方認可——2020年10月，辛巴被中共黑龍江省委、黑龍江省人民政府評為“黑龍江省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先進個人”；2021年，辛選公司向河南洪澇災區(qū)捐款2000萬元，另外，辛選集團還向河南馳援價值600萬元的救援物資，一度也收獲了不少媒體的正面評價。

這些官方榮譽，某種程度上也構(gòu)成了網(wǎng)紅辛巴的B面。但它們并不足以平衡與稀釋辛巴身上所肩負的各種爭議。

今年4月18日，辛巴旗下主播“蛋蛋”在直播間和辛巴一起帶貨了一款品牌為YPL的“防曬涼感褲”產(chǎn)品。當晚，這條瑜伽褲在直播期間實時下單了10.2萬單，銷售額超600萬。隨后，該品牌官方微博發(fā)文稱，辛巴直播間售賣的該款瑜伽褲并未經(jīng)官方授權(quán)，不屬于其品牌旗下產(chǎn)品，且該商品包裝涉嫌抄襲，將依法對該產(chǎn)品經(jīng)銷公司，生產(chǎn)公司進行追責，并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正當權(quán)益。

經(jīng)歷了燕窩風波的辛巴，這次選擇撲火在前，經(jīng)過幾輪公告背后的博弈，雙方達成協(xié)議，以YPL品牌對相關公司、廣大網(wǎng)友以及辛有志先生真誠致歉作為結(jié)尾。

看上去皆大歡喜的背后，則是快手越發(fā)強烈要與辛巴切割開來的決心。

根據(jù)快手此前發(fā)布的財報顯示，快手去年在線上營銷服務、直播和其他服務方面分別取得426.65億元、309.95億元和74.21億元的營收，分別占總體收入的52.6%、38.2%和9.2%，直播業(yè)務被線上營銷服務取代了第一的位置。

與此同時，快手也在不斷推動品牌升級，擺脫草根印象和低俗內(nèi)容，對于辛巴為代表的直播家族影響巨大。例如在直播方面，快手大量引入品牌自播，后者在去年第四季度的GMV已經(jīng)達到第一季度的9倍以上。

此消彼長之間，辛巴團隊的GMV占比正在不斷下滑——2019年，辛巴家族的GMV已經(jīng)達到133億，占快手全年GMV的22%，而2020年，辛巴家族前十主播的合計GMV占比降到了6%。

辛巴曾多次強調(diào)自己不會離開快手，一定程度上，這也鞏固了他“重情重義”的人物形象。

但實際上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辛巴其實已經(jīng)離不開快手，不僅是因為整個“辛氏家族”上億的粉絲量都依托在快手平臺上，也是因為只有在這里，辛巴才能找到屬于他的“老鐵們”。

而一旦走出去，辛巴此前積累的一切，將蕩然無存。

某種程度上，這可能才是辛巴當前最窘迫的事情——他可以看到自己正走在長長的下坡路上，卻很難回頭。

不知道，這時候的辛巴，會不會想起當年為了賺錢，頭也不回奔向哈爾濱的那個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