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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/ 孟會緣
近兩年間,要論引得無數互聯網巨頭競折腰的一大熱門產業(yè),莫過于元宇宙領域中的數字人了。
作為繼數字藏品之后,開發(fā)元宇宙的又一重點落地項目,互聯網巨頭們的“切口”可謂是多種多樣:由騰訊PCG打造的“U82”的數字人產品是一款數字人內容創(chuàng)作工具;字節(jié)跳動以最大股東身份持股的悠米互娛已申請多個涉及數字人捏臉、換裝的軟件;百度智能云曦靈還推出了國內首檔數字人虛擬競演綜藝《元音大冒險》。
不僅以上案例,甚至從淘寶不久前宣布其正在測試國內首場元宇宙直播,都能看出這些入局者對元宇宙領域的看好。但不可以忽視的是,在“元宇宙+”相關項目的實際落地探索過程中,成本、內容、競爭......哪怕是資金雄厚的互聯網巨頭舍得重磅投入,也要面對行業(yè)的共同困境。
“關注一年多了,就屬這兩天更新得最勤。”吳琳永遠都忘不了她第一次在短視頻平臺刷到柳夜熙時的震撼,“第一眼看著就像真人,當時我還覺得奇怪,為什么會化這么奇怪的妝容,獵奇得很。不過結合劇情,看完一個短視頻就跟看了一支電影預告片似的,制作水準非常高。”
后來吳琳才發(fā)現,原來柳夜熙是一個帶著“美妝”標簽的虛擬人,這更讓她心生了無盡的期待,“原來這就是元宇宙!或許我們離真正的虛擬現實不遠了。”不過月更的速度也讓她和很多同樣關注著柳夜熙的粉絲,都被動體驗到了熱情不斷消退的感覺,“沒有專門去搜索的話,靠平臺的自動推薦可能好幾個月都刷不到一次,慢慢也就把它忘到腦后了。”
時隔日久,當吳琳再一次刷到柳夜熙時已經是其終章短片了,“連續(xù)兩天,每天兩條,這真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更新速度。”但吳琳也坦誠,現在看柳夜熙短視頻的感覺又和之前不太一樣了,“說實話有點尬,劇情簡單甚至有點空洞,拋開優(yōu)秀的特效和畫質,就沒有其他優(yōu)勢了。如果說之前感覺像真人的話,現在就和動漫人物差不多,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虛擬人的那種震撼已經被時間消磨掉了。”
不過哪怕柳夜熙在部分觀眾眼中的濾鏡稍有破碎,但也并不妨礙其成為合作超過200個品牌的“賣座”虛擬人IP。
或許是受此啟發(fā),自柳夜熙開始,外界能看到的是,有無數個虛擬人形象如雨后春筍般不斷涌現:從國內首個可交互虛擬偶像度曉曉,到擔任網易數字藝術總監(jiān)的數字人Nami,再到國家京劇院首個數智學生尤子希......虛擬人產業(yè)已經成為資本下注的新目標。
畢竟,燃麥科技的虛擬人AYAY在入職阿里巴巴后,不到6個月就獲得了20個品牌的合作;樂華旗下的虛擬女團A-SOUL,因其迅速走紅也獲得了字節(jié)跳動的大筆投資??梢娭灰\營得當,回報率到底有多高。
公開數據顯示,截至今年9月,國內虛擬數字人賽道投融資金額已超過去年,達到24.9億元。2021年虛擬數字人相關企業(yè)投融資金額約為19.71億元,而在2015年這一統(tǒng)計數字僅為0.33億元,6年間復合增長率達到97.71%。
在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的《2022虛擬數字人商業(yè)化發(fā)展報告》中提到,目前國內已經形成了抖音、快手、微博、嗶哩嗶哩(以下簡稱“B站”)四大虛擬人商業(yè)化平臺。在短視頻平臺上,虛擬人已經形成了直播打賞、電商帶貨、短視頻廣告、品牌代言、線下活動聯動等變現方式。
而除了虛擬偶像之外,虛擬人目前還在多個場景有落地應用。據速途元宇宙研究院發(fā)布的《2022 虛擬人產業(yè)研究報告》,現階段虛擬人已經開始實現“跨次元”發(fā)展,在政務、商業(yè)、娛樂、醫(yī)療、教育、金融、養(yǎng)老等領域開始發(fā)揮其作用。
大量虛擬人的出現,讓該市場的社會分工趨于細致。具體來看,虛擬人產業(yè)在實際落地應用方面,主要分為以下兩種情況。
其一是身份型虛擬人,能夠為未來的虛擬世界提供人的核心交互中介,如虛擬偶像、虛擬主播等。
這一類虛擬人被越來越多的企業(yè)邀請,助力其品牌進行營銷宣傳:Keep開年推出了“A-SOUL專屬運動星球”,邀請五位女團成員入駐成為會員活力星推官;花點時間簽約虛擬偶像“阿喜”為品牌“2022年度虛擬代言人”;柳葉熙、翎Ling、希加加等熱門的虛擬偶像,也都解鎖了眾多品牌的代言。
其二是服務型虛擬人,能在特定場景完成內容生產以及一些簡單的工作,如員工、主持人、客服等。
這一類虛擬人旨在替代諸多社會角色:由浙江衛(wèi)視與騰訊互娛知幾團隊共同打造的國內首位“宋韻文化推廣虛擬人”谷小雨、寧波銀行上海分行001號數字人員工“小寧”、聯想的數字首席算力官“元Ori”、蒙牛集團推出首位虛擬數字員工“奶思”、京東推出的美妝虛擬主播“小美”、華為云的首個虛擬數字人員工的“云笙”均屬此類。
當然,圍繞虛擬人的上游“生產”環(huán)節(jié)也誕生了諸多機會。
若是按照企業(yè)具體需求和變現模式,虛擬數字人廠商主要生產對象大致分為MCN機構和娛樂公司定制的虛擬KOL、虛擬偶像,品牌定制的虛擬人代言人或員工,以及以真人明星為原型的孿生類虛擬人。
有數據表明,在2020-2021年,虛擬人相關企業(yè)數量逐漸呈現快速增長趨勢。其中,2021年中國虛擬人存續(xù)企業(yè)數量為167670家,新增企業(yè)數量為66293家。
綜合來看,根據艾媒咨詢數據顯示,2021年中國虛擬人帶動產業(yè)市場規(guī)模和核心市場規(guī)模,分別為1074.9億元和62.2億元,預計2025年分別達到6402.7億元和480.6億元,呈現強勁的增長態(tài)勢。在娛樂需求增加、AI等技術不斷迭代的背景下,中國虛擬人產業(yè)高速發(fā)展,元宇宙的熱潮加速推動虛擬人產業(yè)升級。
對此,艾媒咨詢分析師也指出,近一年來,隨著元宇宙紅利爆發(fā)、虛擬技術趨向成熟,虛擬人產業(yè)受到資本青睞,商業(yè)化模式逐步形成。未來,相關技術將不斷迭代優(yōu)化,虛擬人商業(yè)模式也將朝多元化發(fā)展。
賽道越來越火熱,隨著互聯網巨頭們紛紛加速布局,虛擬人產業(yè)間的競爭愈加白熱化。
據公開數據,截至去年8月B站就已有3.6萬多名虛擬主播,但一半以上的虛擬主播月收入為零,2/3虛擬主播粉絲數在一萬以下。更關鍵的是,即使有虛擬人IP從紅海競爭中殺出一條“血路”,但哪怕曾大火如柳夜熙,或許最終也難逃“脫粉”的命運。
在一項有關虛擬偶像“脫粉”的調研中,速途元宇宙研究院發(fā)現,“脫粉”的兩大要素分別是內容質量下降和形象的改變,其人群占比分別是 65.3% 和 42.1%。此外,25.33% 的用戶認為,二創(chuàng)生態(tài)枯竭也使得虛擬偶像粉絲大幅流失、內容質量下降,最終運營團隊無心持續(xù)投入。另有 24.71% 的受訪者表示,主創(chuàng)團隊的不當言論及負面消息,同樣會影響到虛擬偶像設定,即是說,虛擬偶像并非真的不會“人設崩塌”。
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元宇宙文化實驗室發(fā)布的《元宇宙發(fā)展研究報告 3.0 版》就指出,市場應生產有價值的虛擬數字人,應當打造擬人化、故事化的虛擬人 IP,讓虛擬人富有“生命性”的故事內核,衍生出虛擬人在用戶心中的“主角光環(huán)”,賦予虛擬人特殊的人格魅力。
另一個挑戰(zhàn)則是來自高企的制作成本。相關報道顯示,虛擬人的制作成本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,制作周期從15天到3-4個月不等。如制作難度較低、周期較短的二次元類型虛擬形象成本就在10-15萬元區(qū)間;明星虛擬人物正常商單合作在百萬元以上,身價幾乎等同于一個真人明星。而后續(xù)的運營成本則由運營物料的制作費用和周期決定,一般超寫實虛擬人的視頻制作成本在8000-15000元/秒,換句話說,一個短視頻就要花費十幾萬元。
以柳夜熙為例,其一個短視頻制作費就高達百萬,虛擬偶像單曲的制作成本高達200萬元,全息虛擬演唱會的成本達到2000萬。
重點是,除了依靠品牌合作與直播打賞,虛擬人的營收來源也很單一。目前只有頭部的虛擬主播能夠接到代言或廣告,眾多虛擬主播在B端的商業(yè)推廣依然很少,且隨著虛擬人的大量孵化,虛擬偶像的稀有性將會被稀釋,由于現階段虛擬偶像的覆蓋場景有限,競爭還將不斷加大。
或許一切都如STEPVR創(chuàng)始人、CEO郭成博士所說,“虛擬人是一個滿足精神需求的創(chuàng)造力型產業(yè),也是給大眾用的生產力工具,有了這個工具的賦能,每個人都能在元宇宙里閃亮草根的光輝,并成為某一領域的網紅。這一領域也存在著巨大的增長紅利,距離人的思想越近,用戶付費意愿就越強。”
但對于如何長期撬動用戶的付費意愿,所有虛擬人創(chuàng)業(yè)者都還處于同一起跑線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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