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| 周天財經

導讀：經濟學家林毅夫在解讀中國經濟奇跡時，使用「后發(fā)優(yōu)勢」框架來闡述，從最初的服裝、玩具等低端制造，逐漸積累了資本和技術乃至工程師紅利，讓這個經濟體中，開始有了研發(fā)投入，產業(yè)開始不斷升級，演化到復雜商品的組裝和代工的中間態(tài)。直至目前，又從中間態(tài)進入到新能源汽車、消費電子、無人機、廚房家電等創(chuàng)新技術和自有品牌全面開花時代，并以出海全球化為標志性事件，展現出新質生產力正在產生的過程，也是「中國制造」向 「中國創(chuàng)造」的改變歷程。今天，我們從飲食全球化和廚房家電高質量出海的視角，透過一個小切口去觀察大時代的變化歷程，或許也能為其他產業(yè)的進化，提供一個有益的借鑒。

最近看家族企業(yè)史，《富過三代：華人家族傳承研究》一書中，研究了伍舜德、伍沾德家族和他們創(chuàng)辦的香港美心集團，美心旗下有一個知名中餐廳品牌叫作翠園，書中提到一個有意思的細節(jié)：由于中式廚房的封閉性，使得中式廚房中，一度出現了獨立王國：

廚房的總廚通過自身人脈網絡來自籌班底，而餐廳老板，起初只能和總廚溝通，無法直接插手廚房里的人事、薪酬、組織和業(yè)務，這使得，在中式廚房里，總廚成了擁兵自重的諸侯，給中餐廳管理制造了障礙。而翠園針對這樣的行業(yè)陳規(guī)陋習，頗費一番心思才算改掉。

其實這折射出一種現象：中式廚房由于油煙污染重而呈現出內生的封閉形態(tài)，進而產生了人員組織上的封閉性，極易形成自成體系的諸侯，無法和整體產生良好協(xié)作。

在中式廚房中，常見的一個場景是：一群人上門做客，只有一個人在下廚，廚房門禁閉來隔絕油煙，其他客人則圍坐在餐桌上打牌消遣來坐等飯熟，而西式廚房的畫面常常是：廚房標配多煙灶+烤箱+島臺，客人們來了，自然而然就加入其中，大家圍著島臺一起制作菜品，聊天，勞動負擔有效分解，友情親情也在勞動中升溫。

兩種下廚文化的分野，從根源上看，還是來自于高溫和油煙。

01 令人又愛又恨的煙火氣

構建在油烹法之上的精巧美食大廈，背后也裹挾著多重代價。

為了防止油煙擴散，廚房必須大門緊閉，從此下廚成了一種孤獨的勞動。而在西式廚房中，菜品多采用烤箱烹飪，口味較為單一，戶外燒烤還需要受到天氣制約，多有不便。

但在崇尚自由平等開放的新一代中國年輕人這里，大家越來越不滿意這樣的現狀。獨自承受局促廚房空間里的高溫、下廚后的一身油煙味，家人或看電視或圍坐打牌，熱鬧是一群人的，孤獨是自己的，廚房門一關，就是兩個天地。這樣的隔絕，是時候改一改了。

從小紅書上的家居帖來看，年輕一代普遍呼喚開放式廚房，擯棄單人做飯傳統(tǒng)，甚至有不小的年輕人群體為了獲得開放式空間而不惜閹割中廚，只留西廚。僅僅是油煙問題，讓幾代人在家居布置上作出重大舍棄，這是本末倒置的問題。

而在西方，沒有獨立院落的年輕人也開始尋求室內燒烤的新模式，但無處不在的煙霧報警器，房東的種種限制條款也讓這一方案無法實施。

如果說對開放空間的強烈需求還只是部分年輕人的特有訴求，那么，油煙污染問題則更是成為全年齡段乃至全球下廚者和餐飲從業(yè)者的普遍性頭等大事。

由《中華腫瘤雜志》發(fā)布的國家癌癥中心基于腫瘤登記及隨訪監(jiān)測最新數據顯示，2022年肺癌新發(fā)病例106.06萬，占全部惡性腫瘤的22.0%，死亡73.33萬，占全部惡性腫瘤死亡的28.5%，在惡性腫瘤發(fā)病和死亡順位中均位居首位，同時，肺癌超過乳腺癌成為女性第一大常見癌種。

「中國獨特的烹飪方式，才是女性肺腺癌高發(fā)的重要因素?！怪袊赝饪品伟┞撁酥飨?、首都醫(yī)科大學肺癌診療中心主任支修益教授曾表示，油煙中含有一氧化碳、二氧化硫、苯并芘等有害物質，女性在廚房的時間普遍比男性要長，因此遭受有害氣體的危害更大，患肺癌的危險性也會相應增加。

中國特有的飲食文化和家居設施布置結構，相互作用，最終誕生了局促難用的廚房和孤獨忙活的下廚體驗，更有難以承受的健康大患，解題之路何在？

02 停滯的油煙機產業(yè)

這意味著，廚房家電亟需新的突破口，然而，油煙機技術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突破性進展了。

在商場中走上一圈，就可以看到很多款油煙機還保持著我們兒時記憶中的樣子。通過對油煙機在售產品進行觀察，不難發(fā)現，3500元以下的產品同質化較高，其特點都是功率高，吸力大，產品差別無非是檔位多少，噪音大小而已；5000元以上價位的商品中也有諸多款式沒能脫離早期歐式油煙機「排氣扇+外殼+燈」的傳統(tǒng)樣式，多的只是語音助手、智能菜單、遠程控制等一些與排煙效果無關的功能，并不能解決根本性問題。

即使是方太、老板兩家行業(yè)巨頭，其中間價位的主力產品核心科技，也依然是傳統(tǒng)的中央負壓技術。但空氣動力學實驗表明，不管如何加大吸力進行優(yōu)化，始終普遍存在著油煙泄漏、只能吸可見煙霧、不能除味凈化、清潔困難等問題。就像家里油乎乎的老式油煙機一樣，油煙在機身內積累，用了幾年吸力劇降，吸不動了。

從市場均價的變化上也能夠更直觀的看到油煙機產品的停滯。2023年油煙機線下市場均價為4116元/臺，僅比2017年提高923元/臺，而同一期間，冰箱均價增長幅度達2879元/臺。雖然兩個產品在功能、需求端有所不同，但同樣作為剛需性廚電，價格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產品的迭代速度。

固定的樣式、不變的效果導致油煙機在廚電市場中吸引力正在降低，消費者缺少換新動力，銷售單價增長空間見底，集成灶等新式炊具也在進一步擠壓油煙機的市場份額。

奧維云網數據顯示，自2019年起油煙機零售量已經連續(xù)5年下降。2023年壓抑需求得到些許釋放，油煙機零售量達1885萬臺，同比增長2.7%；零售額315億元，同比增長6.5%。但這一數據與2018年2587萬臺、381億元的零售量（額）相比還是差距不小，速降緩漲趨勢明顯。雖然有房地產市場低迷帶來的影響，但油煙機本身給消費市場的驚喜也實在不多。

圖源：奧維云網公號

出口數據上也同樣提供了一些印證。據產業(yè)在線數據顯示，2023年國產煙機出口金額52.1億元人民幣，同比下降5.69%；出口數量1289.32萬臺，同比增長3.33%。從出口地區(qū)來看，亞洲、北美地區(qū)出口金額分別下跌6.31%、25.13%，出口均價也徘徊在500元左右，與均價在4116元的國內市場相比，差距巨大?？梢娎吓茋a油煙機并沒有找到真正適合西方飲食文化的用戶場景，進而沒能打開國際市場。

市場倒逼下，吸油煙機行業(yè)其實一直在做產品升級，比如結合中式灶臺面向墻壁的結構，側吸方式開始成為主流，優(yōu)化吸風口離污染源更近、提升風量、增加風扇等，但歸根結底，還是在傳統(tǒng)的中央負壓技術上面進行升級，依舊不能解決油煙PM2.5泄漏和凈化問題。

這條中國飲食文化所催生的特有廚電科技樹，既無法解決廚房的真痛點，在國際上也難以拿下市場，在舊技術上疊床架屋，點錯科技樹的后果是：產業(yè)停滯不前，無法再上一個臺階，同質化低價內卷，舊格局持續(xù)太久。

03 新技術催生新物種

可以說，中國廚房走到了一個關鍵的歷史拐點，推動破局的關鍵變量是什么？

歸根結底，是要有真正解決廚房油煙痛點的技術突破！

我們注意到，一種新的廚房局部通風技術「動態(tài)微粒捕集技術」的科技成果，近期獲得以呼吸科領域權威專家鐘南山命名的空凈領域科技創(chuàng)新「南山獎」。在此之前，中國輕工聯組織的科技成果鑒定會上，該技術也獲得以王浚院士為組長的專家組評定的「國際領先水平」。應用該技術打造的下一代廚房通風設備「凈煙機」專門用于從源頭上解決中式高溫烹飪產生的油煙PM2.5污染問題。該技術的同源技術，也廣泛應用于芯片制造、生物科技、醫(yī)學等領域的實驗室局部通風，以保護操作者的呼吸安全。

其主要原理是創(chuàng)造出穩(wěn)定的高速對轉氣旋，通過低壓氣旋從源頭捕捉，再通過獨特的空氣動力學結構，制造一個超高速流場，以便快速將油煙污染物、PM2.5排除。搭載此技術的米家凈煙機能達到12m/s-15m/s的超高風速，但其額定功率僅為165w，這和能達到同風速的其他油煙機相比，功率減小了36.5%，功率小也意味著更加省電節(jié)能。該技術的技術所有方、產品研發(fā)與制造實體，為小米生態(tài)鏈企業(yè)——澄一科技。

澄一科技突破了功率大吸力才大的行業(yè)舊思路，為油煙機市場找到了一條新技術路線。對于背靠完整工業(yè)鏈的中國企業(yè)來說，新路線的產生就是彎道超車的機會，就像新能源汽車市場一樣，一旦此路可行，就會引起行業(yè)新一輪革命浪潮，從而在全球化競爭中，獲得更大的話語權。

目前，一些跡象顯示，新一輪產業(yè)浪潮已經啟動，管理學者詹姆斯·莫爾斯曾有句流傳甚廣的名言：「可持續(xù)競爭的唯一優(yōu)勢來自于超過競爭對手的創(chuàng)新能力?！乖?023年家電調研機構中怡康發(fā)布的「雙 11」家電品類預熱期快報中，米家凈煙機P1占據油煙機暢銷TOP10排行第1位。此外，奧維云網數據顯示，截止2024年3月17日，小米品牌的凈煙機系列線上市占率增加0.74%，而老板、方太同期分別下降0.87%，1.51%。

不僅于此，澄一科技還捕捉到歐美國家用戶在秋冬季節(jié)在家進行燒烤的需求，首創(chuàng)性提出BBQ in house的概念，有效地在海外用戶心智里創(chuàng)造出記憶點。根據HPBA（壁爐、庭院和燒烤協(xié)會）統(tǒng)計，幾乎三分之二（64%）的美國成年人擁有烤架或煙熏爐，超過十分之七（72%）的加拿大成年人擁有烤架或煙熏爐。由此可以推斷，在凈煙機的輔助下，新需求被喚醒，室內燒烤一旦推廣開來，凈煙機在歐美地區(qū)有著變成剛需品的可能，也讓中國廚電產業(yè)看到了一些撼動國際市場的曙光。

新技術開辟新賽道，從而獲得新的定價。正如戴森的故事一樣，從200元吹風機的紅海地帶掙脫，依靠高速馬達自立門戶，另創(chuàng)賽道，從而占住了3000元吹風機的新定價和新賽道，也引領了一波依靠空氣動力學改造傳統(tǒng)家電的新技術路線，這股新技術路線逐步蔓延到吸塵器、掃地機、洗地機等品類，都在創(chuàng)新的新的行業(yè)龍頭，如今，終于輪到廚房電器接受空氣動力學來注入新動能了。

04 待解決的全球性問題

追求一個干凈無煙的廚房，本身就是一種全球性難題。

當我們將目光更加聚焦在除味、凈化上面，就會發(fā)現，高效油煙機不僅僅是中式廚房的必需品，在香料繁多的東南亞、燒烤盛行的南美，全球飲食文化的融合碰撞的背景下，「凈煙」成為了全球性的需求。也就是說，即使烹飪習慣不同，東西方廚房高效通風凈油煙的需求是同樣的，不同的只是產品形態(tài)。

在剛剛過去的廣交會，澄一科技也展出了針對全球市場的解決方案。

由于東西方飲食文化差異，油煙機的出海路并不如其他家電品牌一樣順利，依賴OEM代工，價格難以突破千元門檻。

好的技術，是應該能穿透國境的，成為全球化的企業(yè)和產品，而不應該僅僅停留在某個單一文化體內。歐美等發(fā)達市場的消費能力更強，其市場準入門檻也更高，這就需要提供更專業(yè)有效的產品，實現從跟隨者到創(chuàng)新者，再到引領者的角色蛻變。

從大疆到科沃斯、追覓，底層技術基于空氣動力學的相關細分賽道，都已經跑出了全球性龍頭或小巨頭。盡管很多技術的源發(fā)并不在中國，但中國所擁有工程師積累和互聯網思維這兩大特有的商業(yè)稟賦，正在幫越來越多的產業(yè)突破國境的約束，擁有超過50年歷史的油煙機也是如此。

跳出「低價陷阱」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能做到。引用大疆內部人士的話說「任何無人機公司都很難繞過大疆專利?！苟@種專利與技術上的積累，我們在廚電領域已有所發(fā)現。

2023年，澄一科技擁有的凈煙技術相關專利快速擴展，包含發(fā)明專利7件，已授權的專利總數超150件，申請中的超500件。盡管全球市場競爭激烈，但只要觸及到用戶真實需求，完成技術革新，就能在同質化商品中脫穎而出。

不止是技術，讓產業(yè)能走得更遠的，還有價值觀。油煙機作為一個為廚房空氣質量負責的設備，應該加上PM2.5傳感器來讓烹飪者明確知悉自己廚房的空氣質量，如同空氣凈化器、凈水機、空調、冰箱一樣，要有量化結果指標的交付。而目前從全產業(yè)范圍看來，只有凈煙機產品主動配備了PM2.5傳感器。

在剛剛過去的上海AWE，我們能看到眾多品牌在跟進澄一所提出的凈煙概念，但也都僅限于外觀和概念上的簡單模仿，并未達成技術實質性突破，也還沒有更多企業(yè)敢把PM2.5傳感器加上去，一個產業(yè)突破天花板，需要在技術和價值觀上兩條腿走路，缺一不可。

時代從來不缺被動的跟隨者，主動地捕捉和創(chuàng)造才能找到機會。時機已經成熟，拐點要到來了。期待中國廚房家電產業(yè)能夠涌現出更多類似澄一科技這樣的案例，實現一個產業(yè)的集體突圍，更期待背靠中國龐大的消費市場和成熟的產業(yè)鏈條的國產油煙機凈煙機，能走出新的絲綢之路！